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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称他为博士,现在他是院士了,还是习惯叫他博士,最近看到他的一篇演讲,这一段很有意义,记录下来。
2016 年,我第一次说要做城市大脑时,犯了两个常识性的错误,导致这5 年来一直很辛苦。
第一个错误是,做城市大脑的所有人都以为, 这是智慧城市的延续。但其实城市大脑与智慧城市不一样,它强调的是一个城市的整体性。第二个错误是,提到城市大脑,大家都觉得是人工智能的问题。但城市大脑不是智慧城市,从严格意义上讲,也不是人工智能的问题,实际上就是一个城市本身发展到今天,它应该有一个什么样的技术体系、应该有一个什么样基础设施的问题, 尽管这会涉及技术智能的问题,但不是主要问题。对城市理解的常识性错误,也是让智慧城市推动不下去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。
如何发现一个新的创新载体也很重要,但如今却被大家忽视了,比如在IT 行业,大家忽视了个人电脑这个载体对技术创新的重要性。因为它已经存在了,所以大家可能对CPU 的发展更关心,可如果没有个人电脑这个载体,计算技术不会像现在这样发展。同样,城市作为一个创新载体的重要性也被忽视了,这是我在做城市大脑时的体会。城市其实是工程技术非常重要的载体, 美国工程院评选出20 世纪人类最大的工程技术创新时,排在第一位的不是单项技术,而是电气化,排在后面的才是计算机等单项技术,所以载体是非常重要的。
我们有时候会忽略工具跟手段的重要性。其实任何一个东西都会创造出新的工具跟手段。
城市大脑为什么跟智慧城市不一样?智慧城市没有找到新的资源来支撑这个城市的发展,它只是为找到一个新的技术来支撑这个城市的发展。大家设想一下,其实蒸汽机是把新的资源带到城市,它不是一个简单的新技术。因此城市大脑非常重要的方面是,它把数据作为一种资源带到城市里。在杭州做城市大脑的时候,我们很少用大数据这个词,我们只用数据资源。数据会作为城市发展不可或缺,甚至是最重要的资源,城市大脑的本质会带来一个新的工具以及新的手段。
一个城市发展至今,会出现很多新技术,但其实城市是没有能力去消化这些技术的。我做城市大脑一个很深的感受是,做技术的人想把技术塞到这个城市里,就要构建一个新的技术体系, 也叫“中枢系统”。
今天谈到互联网,大家在纠结两件事情,一个叫中心化,一个叫去中心化,在很多技术架构里都存在这个问题。但城市大脑其实还有另一化,我称为“ 中枢化”,意味着它既不是中心化,也不是去 中心化,它需要一个非常重要的协同机制来完成。
在城市大脑的中枢系统里,云计算、大数据、区块链、人工智能技术等技术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技术体系。城市大脑是跑在云计算上的,数据是流动在区块链上的,数据的价值是靠人工智能和智能技术产生的,但它是一个完整的系统。
有了这个系统,就可以更好地融合吸纳新的技术,同时产生今天想象不到的新技术。我的体会是一定会有一个新的技术出现,如果是颠覆性创新,必然是在原来的技术体系里,改进了技术, 当然这个技术的改进可能会带来一次比较大的变化,但如果能有新的技术体系,创新会有更大的作用。
我对颠覆性创新的理解是: 任何颠覆性创新不是结束,而是开始;不是解决了一个问题,是提出了更多的问题。
我自己不从事“电”这个专业,但是一名电学专业发烧友。电的出现不是结束了一个时代, 电技术的颠覆不是让别人没事情做。当电出现的时候,全世界只有一种家用电器叫灯泡,所以电的出现不是因为电冰箱需要电,也不是因为电视机需要电,更不是因为洗衣机需要电。而是当电这一基础设施出现时,它促进了大家对与电相关性创新的发展。
实际上任何一个颠覆性创新一定会带来更多的创新,电是非常好的一个例子。有时候在颠覆性创新里,传统意义上所谓的用户导向和需求导向都是要加引号的。在这点上,微软也是犯过错误的, 如果在20 世纪六七十年代去问用户,什么是最好的交互方式?用户一定会说是语音,最方便、最自然。但实际上,个人电脑的成就不是语音这些被认为最自然方式的诞生,而是鼠标的诞生。而当时如果去问用户需要什么,用户却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鼠标。
所以,我认为颠覆性创新其实带来了很多的可能性,它一定是开始,而不是结束。做城市大脑也是,目的不是解决城市的问题,而是使得更多的人可以有更多的技术去解决城市中发生的问题。
最后我想引用一直以来比较喜欢的一句话:“这个世界上本来是不需要贝多芬《第五交响曲》的,直到贝多芬把它创作出来。”我想所有的技术后面都孕育着这么一个过程,这就是我做城市大脑的一点体会。